愛在疼痛時分章閲讀 18

吳越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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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瘸子听这件事,知被积极分子卖了,走悄悄地对说:如果指导员找谈话,能否认量否认,如果否认了,就把责任推到的头,说是听说的。这样,如果批斗,就批斗。因为有老婆孩子在黄村住,万抓了起,就影响到家反正是光棍条,批斗两无所谓,抓起关几天,反正没有毙的罪这事指导员没有再提起,也就了了之了。如果真的追追到了这里,可以相信庄瘸子是真的会替去“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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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浙江结婚回请客吃饭,当然也有。事说起在农村娶媳的目的,是想离开农场回家乡去务农,安安心心地写篇小说,以了此残生。因为国家政策规定,只有家在农村的二劳改,才有可能离场回家。听了也有同,觉得与其老在劳改农场,如在农村安个家,图个自由自在半生。因此,也提,是是可以通老婆给在浙江也娶个老婆。

阿庄是个风流的少爷,学的时候女朋友就堆。拿的女朋友照片,个个都是美女型的,相貌差点的,还看。因此,给娟写信的时候,反复强调的是姑漂亮。有是“瘦的骆驼比马”,管公私营以海亨得利钟表店”已经再存在,但海百货公司的副总经理,在海外的“亨得利钟表店”,家仍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股票;海的园洋了公了,如今住的“子”也还是三层,打蜡的地板,家去看的。阿庄的的是金陵女家政系毕业的,有本血统,得十分年漂亮,看,倒像的姐姐。有姐姐,却没有,只真的在浙江农村娶个媳,可以预计,家里绝会让年住在农村的。

这样说,娟还果然给到了个在当地堪称“”的姑。这姑姓赵,二十多岁,是个农村小学师,个月挣24块钱。家境还可以,的钱,就把所挣的钱全,在当地算是新最多的姑得本就有几分,加着时髦,何况能歌善舞,每次区里行学生歌舞比赛,带领的代表队总是得到好评,于是在当地可就很“名”了。

个自认为条件错的农村姑都希望能够嫁个既有钱财、又有文才、更有相貌的如意郎君。至于年龄稍微,倒是无所谓的。再说,那时候二十多岁的本就没有是?赵姑听对方是钢铁学院毕业的,又是老板的独子,心里就有几分愿意了。通信,阿庄的那笔字是极流利的风流,漂亮而方,会写小说,也会写诗,但是写书是训练有素的,绝对能够让个没见世面的农村小学师佩得五投地。很可能寄给女方的照片,还是学时候照的,当然是风度翩翩,完全是帅个。于是,两书信往还越越勤,久就以相称,再久,女方就心塌地地答应嫁给了。

阿庄立刻为自己的婚事行筹备。切有心准备,但把的新整理了,还把得闪闪发亮,准备接新子了。

难的是结婚时间定。因为劳改队里请假很难批,有时候很,有时候很费周折。当然希望跟起到浙江,而是已经决定在节期间回家探的。这有两方面原因:第,当地有回家团圆年的习惯,如果回家早了,必在节之返回农场,这在当地是绝对行通的;第二,老婆的预产期在11月初,节期间回去,孩子已经四个月,太吵,也比较可了。

但是赵姑阿庄在元旦之,甚至说了“元旦之赶到,说明有诚意,肯定就是的;如果元旦之到,说明没有诚意,那可能就的了”这样的话,可又说明是什么原因。按照的分析,这些话,无非是姑的撒而已,值得惊小怪。因此阿庄也是“善言相劝”,表示自己量提赶到,请放心,实际的话放在心

等到的假同时批,已经是1978年的1月10海没有留,1月13到达缙云县新建镇家中;阿庄先回到海家里,比晚两天到达新建镇。

海家中的阿庄,可就是在劳改农场“装瘸子”的阿庄了。穿打领带的西,手提英国产的“司的克”,还把小提琴,走起路也是摇摇摆摆的,完全是副刚刚归国的华侨的派头。在当时还比较闭塞的江南小镇,像这样“有派”的,还是很少见的。

赵姑的家离新建镇约五里路。阿庄到达的当天,娟就托信给赵姑,让到镇趟。带信的准时把信带到,第二天午,赵姑就独自了。

但是的是个十分惊的消息:已经在元旦那天结婚了。丈夫是在县城中学书的老师。原因是:男方托到女方家里媒,女方见男方是个学毕业生,在中学书,而且才,当即表示同意;姑声明自己已经与阿庄定了婚事,但认为阿庄年龄太,既远在北京,又知底,表示反对。方争执的结果,达成了这样的协议:如果阿庄在元旦之能够赶到,说明有诚意,看了之如果觉得可以,切都听女的;如果阿庄在元旦之能赶到,说明没有诚意,那女就得听的话,乖乖地与中学老师去领结婚证。当年农村姑的婚姻,主看“条件”,强调。这种“隔山买老牛”的事其实很普通。事在赵姑没把话说清楚然,阿庄说什么也在元旦之看看是什么样的派头和模样。如今可好,今天到达,赵姑结婚都已经半个月了。

如果赵姑的丈夫真如媒所说的那样,倒也无所谓,反正两个都好,嫁其中哪个都样。糟的是:那男的是个“银样镴头”,中看中用:新婚之夜,了洞,才发现男的。听赵姑简单的叙述,那男能勃起,而是能冲,还“得其门而入”。据估计,可能是包的先天缺陷,只到医院去个小手术,应该是能够治好的。可是就为这个,男的婚三天,就愧地主撤离了,是是去了医院,也没跟新媳说。

赵姑见了阿庄,脸哭笑得的神。看看的气派,再比比自己的丈夫,真是悔恨加。们两个在老丈家里吃了中饭,就以借的相机去照相为由,着小提琴,手拉着赵姑去了,直到午三四点锺才手牵手、乐呵呵地回

们回,阿庄就说到赵姑家里看看去。当即表管怎么说,家是结婚刚半个月的新子,,这样的份到家家里去,适。管这事,可是纸里包,早晚会传了去,让家丈夫知了,更说清楚。

就在这时候,赵姑的嫂子了。说:阿庄这次新建,是看望赵姑的。管赵姑如今已经结婚,但是作为主访的客。因此,阿庄应该由们家里接待。

既然嫂子也这样说,当然份反对,于是再三叮嘱阿庄“千万格”之,就让起走了。

阿庄住在赵姑家里的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当然只有们自己知了。

两天以,赵姑依依舍地把阿庄了车,算是结束了这场似乎是戏的婚姻闹剧。其实,如果赵姑当时就表示与丈夫离婚,然与阿庄结婚,事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何况的丈夫只是个名义的丈夫,管同三天,却没有夫之实;而以“”提离婚,又是个准的事,事实赵姑也是以此为理由跟丈夫离了婚的。赵姑离了婚以,阿庄也已经平反,回到了钢铁研究院,娶了个比赵姑更加年、更加漂亮的北京姑(是个在缝纫厂里的女工),即赵姑,阿庄也无法再吃这棵回头草了。

阿庄从新建回到清河农场,个月,赵姑信说:“带回的良种,没有发芽。”看起谆谆嘱咐的“格”,很可能还是“格”了。如果“良种发芽”,用着说,赵姑肯定还是阿庄的。

说婚姻是“天定”的固然唯心,说婚姻的“机遇”因素关系很概总是唯的吧?

阿庄结婚以,简直像似的。跟所有劳改时代的朋友都往了。偶然看见次,老得像样子,牙几乎都掉光了。问近况,说老婆管得但每个月的工资老婆都拿走,只给个月的烟钱,还把在美国故去留给的遗产二十万元(没说是美元还是民币)都拿走了。没有钱,也无法到朋友们那里多走······

2007年秋天,忽然接到老婆的电话,说是阿庄突然之间就走了。是坐在家里的椅子,心脏病突发的。打电话,是因为公墓的坟地太贵,问是可以帮宜点的坟地······

听说是这样的结局,们所有的劳改朋友都摇头,个也没去参加的葬礼。

☆、第十八章 是传奇也是悲剧

的右派朋友中,浮波是个传奇式的,自己给自己写了的悲剧。

浮波原是新华社的名记者,1957年以,写许多生而有影响的通讯报

《百家姓》中没有姓“浮”的,“浮波”当然是的笔名。在右派养队里,用笔名作为正名的个。例如杜姓杜,而是姓李,学的是“巴金”,是用“杜勃罗留波夫”和“尔基”两个名的第个字组成的;巴鸿很可能原姓巴。但是“浮波”这个笔名是什么源。

浮波是从延安的“老革命”的代,是延安“保小”的学生,用自己的话说:“园就穿军装了。”年纪虽然比了多少,却实实在在是个老革命。1952年,是由新华社保学新闻系,是个领工资的学生。的悲剧,就是从学开始的。

按照当时的规定,学生是许谈恋的,即这样的“调学生,在学期间也许谈恋。但是这个天生的“叛逆”偏偏谈了。如果仅仅“谈谈”而已,问题也许会很严重,糟的是仅“谈谈”,而是了真的。再退步说:即了真的,自己注意些,别让家知,毕业以申请结婚,也就是了;糟的是吃了伊甸园中的果,而是像亚当与夏娃样,还有了的结晶,这就使得问题越越“复杂化”了。们为了使问题“简单化”,自己买了些“”的药打胎。结果是:胎倒是打了,了医院。于是复杂的问题企图使用简单化手段去理,结果反而更加复杂了。

按照当时的规定:非法同居,是校规和纪所许的,而非法打胎,更是违法的事

领导看在好歹是个“老革命”的份,并没有把法院,而是受到了“留察看”的分。单是这样的分,们绝对心,使们无法接受的是:组织们结婚。为什么许,浮波没给说。学毕业以,浮波回到新华社当记者,却愣把女方分到新疆去当中学师,还明地告诉们以往,生生地把相着的给拆开了。建国初期的组织对员管得太多,这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1957年整风,浮波谈了自己的。于是,“成了“猖”,再给“桂冠”,开除公职和籍,公安局劳了。

关于这件事,浮波从没有心。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发发牢而已。

浮波解除养以,与编在同个小队。与个班的卓景新,得像外国,外号称“卓鼻子”,也是三余庄右派队的“二劳改”。卓景新的夫姓徐,有个姐姐,年的时候相当漂亮,40年代,为了挣钱,当舞女。50年代初,在印度尼西亚使馆当打字员,工资相当什么原因,再在外国使馆当雇员,都四十岁的了,还把到了天堂河农场去“组织劳”,个月只挣30块钱,也因此直没有结婚。

天,浮波到卓景新家里去串门,看见家的墙挂着子年时候的照片,简直漂亮极了。浮波越看越,主和徐姐搞对象。经卓景新的介绍,们终于相识、相并正式登记结婚了。当然,已经四十岁的徐姐,早已经是美女,那风度和气质,仍所能比拟的。

但是结婚以,方才发现两的生活方式和习惯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这也难怪,浮波是个地的土八路,没有天洋学堂,包括20世纪50年代的学,也是座“土八路学”,是由“华北革命学”改名而学开办之初,面向全国招生,而是清的培训年的老部,学生都是从部队或机关中调的,质言之,都是土八路。所以当时被说成是“学的牌子、中学的老师、小学的学生”。而徐姐则是先在城市当舞女,又在印度尼西亚使馆当雇员,收入颇,即天酒地,也是养尊优惯了的。管如今已经沦落到了在公安局所属的农场种葡萄,但是思想意识和生活习惯,包括行,都还保留着当年的风范。举例说:们两子都烟,浮波只有关东叶子烟,张旧报纸卷个喇叭筒,把了的烟叶装去,拧了,就是瘾的好烟了;但是这种烟徐姐是绝对的,块多钱盒的“中华”、“喜”这种级烟买起,也五毛多钱盒的“墨”,最济了,才三毛多钱盒的“恒”。再例如:们两子都喜欢看书,但是浮波看的是尔基、堡的作品,而徐看的却是《傲慢与偏见》、《小》、《飘》这些名著。

开头子,两还能够同存异,时间,就免方圆凿枘(音ruì瑞),格格入,两的生活,越协调了。

的关系,好容易维持到1979年年底。这时候中共中央为右派分子平反,原三余庄的那批老右派们逐渐落实政策,和浮波先到了北京。

因为原单位编制,虽然宣布了是“错划右派”,但是安置工作,派了个部到老家浙江去四联系。只得暂时住在国家语委招待所等待分住就是半年。这期间,清河农场因为工,当然发工资,而国家语委因为们编制之,也无法给发工资,结果成了没管饭的“孩子”,靠老婆向朋友借钱供吃饭。天五毛钱生活费,早饭毛钱,喝豆浆,吃油条;中饭和晚饭各吃五分钱两的四两素炒饼,近半年时间,几乎天天如此。

浮波呢,新华社虽然已经宣布为错划右派,但是关于学所犯“错误”以及所受分,却予以更正。为此浮波,给工作也去,先是向学申诉,领;继而向中央国务院联接待站告状,才稍许有了点头绪。脆就住了设在永定门附近的“中央办公厅国务院秘书厅联接待站”的招待所。因为第已经没有了经济收入,在那里但住宿钱,连吃饭也钱;第二正在跟徐姐办理离婚手续,自己虽然有家,也无法回去住了。

在国家语委招待所住就是半年,是通著名科幻作家郑文光的介绍,由科学普及版社的总编辑郑公盾点头,才到了科普版社当编辑的。浮波也在联接待站招待所住就是半年,但是问题却迟迟能解决。

的案子之所以解决了,据说是因为“能用今天的政策去翻去的案”;地说,是牵到了对“生命”的解释。

20世纪50年代,认为育在的胎,就是生命。因此,“非法打胎”,就是“命关天”的“血案”,当然应该严肃理了。个世纪80年代,“计划生育”成为陆的基本国策,工流产已经十分普遍,理,而且法。对于“生命”的解释,据恩格斯的定义,是“蛋质的存在”,因此切活的蛋质,都可以认为是生命,但胎是生命,连尚未结起的子和卵子都是生命。这样的定义,当然能运用于计划生育,更能运用于法律。于是为了适应计划生育的需,对“生命”的解释已经“发展”为“狭义”的和“广义”的两种:活的蛋质,包括在育的胎,只能算是广义的生命,而只有脱离活着的婴,才算狭义的生命。法律对生命的认定,只适用于狭义的,适用于广义的。

据新的对生命的定义,浮波和在20世纪50年代所行的“打胎”行为,就只是违纪的问题,而是犯法的问题。以此为理由,撤消当年的分。但是又遇到了个“能以今天的政策去翻去的案”这样的种说法。浮波认为“今天的政策就是去的案”,然的话,所有的冤案都将在这样的浑蛋逻辑被阻碍。之所以坚持在接待站招待所住去“斗争到底”,就是于这样的信念。

当时正在“反正”,全国各地涌到北京访的群众简直是海,永定门的中央国务院联接待站,简直通,而接待站的招待所里去“住打官司”,没点头,是天的案子,是可能的。那时候,永定门外的城墙,经常可以看见用破席子或塑料布搭起个个小窝铺,里面住着的,就是无法入招待所住宿的“访者”。们蓬头垢面,有的全家老小都带了,天让老婆孩子去沿街乞讨,晚就全家挤在这个只有两平方米宽、的窝铺里夜,苦堪言。是真有冤枉,谁肯到这里受这样的罪?

但是浮波却但有幸能够住了接待站的招待所,而且成了招待所中少数几个“特殊份子”之。这个招待所,名义招待所,实际是个“收容所”,住在这里的,并觉,而是间里,排统铺二三十个之间连缝隙也没有。由于员复杂,流量也,因此卫生环境十分糟糕,虱子、跳蚤成堆。而浮波却居然得到了特殊照顾,间小间里只五个,而且每个都有张自己独用的铺板。

住国家语委招待所,天是五毛钱生活费;浮波比更少,天只有四毛钱:早饭毛四分钱,喝米粥吃馒头,中午和晚饭各毛八分钱,吃米饭喝菜汤。所同的,是的五毛钱自己,而的四毛钱却是由招待所报销,用自己掏包。

天,接待站招待所里“改善生活”,每个咸鸭蛋,菜汤。浮波把菜汤喝了,却把那个咸鸭蛋省了,巴巴地从永定门坐车到朝阳门南小街国家语委招待所给两手捧着这个咸鸭蛋,眼泪“唰”地流了。

没有经济收入,但是听说有了个小女,愣是从买叶子烟的钱中节省几块钱,给的孩子买了只吹气的塑料公只小鹿。的孩子虽然从没见这个浮波伯伯,而且现在也已经三十岁了,却至今仍保留着这两件有特殊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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